新浪旅游

九死一生 西班牙兰萨罗特岛溶洞探险(组图)

  2008年春天,水下洞穴摄影师吉尔•海纳斯(JillHeinerth)随一支探险队来到西班牙加那利群岛的兰萨罗特岛。在这里,他们潜入岛上科罗纳火山喷发时形成的熔岩洞,去收集一些未知穴居动物的标本,同时做些科学考察。这些古老的熔岩洞已经完全被海水填充,并通往一个我们不甚了解的地下世界,一个充满了诱惑、危险和新奇的地下世界。


水下熔岩洞穴
水下熔岩洞穴

西班牙的兰萨罗特岛(LanzaroteIsland)是与众不同的。不但不同于其他岛屿,更区别于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岛上的大部分已经被熔岩与火山灰覆盖,仿佛置身月球。岛上居民说,在创世的第七日,上帝就把兰萨罗特给忘了。

水下熔岩洞穴的入口经过精心装饰后,成了普通游客和专业洞穴探险者都可以欣赏的地方;而对于后者来说,这里能看到的人工光影魅力远远不及水下自然的一切。

兰萨罗特岛位于距离北非海岸线约96公里的地方,平静的美丽风光背后是她翻天覆地的地质历史。曲折的海岸线仍然记录着数百万年前地壳运动的历史痕迹。剧烈的火山运动引发的地壳变化可能会在一夜之前造出数座崭新的处女岛。

两位使用循环式呼吸器的潜水员在水下洞穴中,这个特殊的警告标示说明,已经有数百名洞穴潜水者在这里失去生命。

对于现代洞穴潜水者来说,兰萨罗特岛的魅力可不仅仅在于她的历史。四分之一个世纪以前,这个水下洞穴险些成为洞穴潜水运动先驱夏克•埃克斯利(SheckExley)的葬身之所:“有时候我会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死在那儿了……不管怎样,那个意外的确改变了我对待生命中种种不如意的态度,让我不再觉得难以接受它们了。要知道我可能早就像根烂木头似的,毫无生命迹象地漂在那个蓝色的火山洞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忙着应付生活中的麻烦。”这位先驱在自传中这样写道。

1983年,埃克斯利和潜水搭档肯•付纲(KenFulghum)在水下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一幕:付纲和埃克斯利的传统呼吸装备氧气耗尽,两个人放弃减压直接上浮,靠着共用一个几乎空掉的氧气瓶,两人勉强游到了安全瓶位置;然而回程的时候氧气竟然又没有了。他们只能憋住气,拼了命地游回补给点,简直命悬一线。

细沙从洞穴顶部的小破口漏下,并慢慢在下方堆积成了这座沙山。

在他的自传《深不可测的洞穴/Carverns Measureless toMan》中(源自柯勒律治关于成吉思汗的十四行诗),埃克斯利回忆了这次灾难性的经历。他的潜水搭档付纲在潜了约1400米后,突然发现氧气竟已全部耗尽。他们两个向300米外的备用氧气瓶全力地游去。“在吸进痛苦的最后一口氧气之后,我的氧气瓶也空了,”埃克斯利写道。两个人憋着气,向之前留下的备用气瓶全力冲刺,肺部因缺氧而猛烈地痉挛。游到约480米位置时,他们又耗尽了氧气。体内逐渐积累的二氧化碳让他们晕眩,然而两个人又在无氧可吸的危急中,全力冲到了最后一个备用气瓶,并在最后艰难地回到了水面。


洞穴潜水者使用这样的绳轴在洞穴中留下路径,可以在视线不好或者迷路的情况下安全快捷地返回。

二十五年过去了,探险队队长汤姆•立芙(TomLliffe)博士可不希望我们总想着这事。为此,他设计了一条完全不同的探索路线。而且,通过循环式水下呼吸器,我们的潜水活动会得到更安全地保障,还能把对环境的影响降到最低。要知道,这里可是独特的洞穴生物赖以生存的家园。

“我第一次到这里来大概是二十五年前,当时还在用传统的开放式潜水呼吸器——潜水员每次呼气时,气体都变成气泡流失掉。现在,我们用的是更先进的技术,使用计算机控制的循环式呼吸器”,立芙博士说:“这种装置在大大降低了潜水员对洞穴环境的影响——没有释放的气泡,不会泄出污染洞穴环境的氧气。这样我们就绝对不会改变洞穴原有的低氧环境,也保护了这个生态系统的特征——那些原生动物赖以生存的特征”,他说。

作为一个使用循环式呼吸器专家,我的任务是协助科学家收集水生动物的标本,并在整个过程中拍照录像。洞穴潜水被认为是世上最危险的体育运动,要知道已经有数百名洞潜者的尸体漂浮在黑暗的洞穴中慢慢腐烂——因为氧气耗尽,或者他们在迷宫般的回路里迷了路。即便你对这项运动感兴趣,也要经过数年的训练和准备。

而循环式水下呼吸器的使用,实际上增加了这项运动的复杂性和危险系数。已经有约1000名潜水爱好者在使用循环式呼吸器做洞穴探险和休闲潜水时死亡。这个生命维持系统对于作为运动项目的潜水活动来说还很新。它本是为秘密军事行动、潜艇逃生和桥梁建设研发的。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就造就了长达6400米的水下洞穴,从火山的底部一直通往大海。这正是这个尺度巨大、世界罕见的水下洞穴被称为“通往亚特兰蒂斯的路”的原因。

亚特兰蒂斯隧道(AtlantidaTunnel)的洞穴系统与大约3000-4000年前的科罗纳火山大爆发有关。熔岩顺着山流下并包裹了山坡,熔岩表层冷却硬化之后,海水涌进其间的空腔,水下洞穴就这样形成了。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就造就了长达6400米的水下洞穴,从火山的底部一直通往大海。这正是这个尺度巨大、世界罕见的水下洞穴被称为“通往亚特兰蒂斯的路”的原因。科罗纳火山脚下有些天然的洞口通往水下洞穴,其中有两处是对游客开放的。我和队员带着的设备,从其中一个洞口进去,来到一处地下湖,我们的起点。

除了提供美丽景观外,有些洞穴的天然优势得到了利用,比如在其中修建餐厅,或利用其优秀的环境成为音乐会的举办场地。

只有在科技装备的支持下,才有可能进入亚特兰蒂斯隧道里水下洞穴最开阔的部分。我们走过经过了人工修建,并分别改造为游泳池、餐馆和音乐厅的洞穴入口,抵达了入水点。我们背着装备,从酒吧里的游客中穿过,向餐馆中的食客们挥手致意,翻过水边餐厅的栏杆,爬过几块岩石,终于到达一片平静的水面——仿佛在召唤我们进去。

入口水池的岩壁上生满了色彩丰富的海藻,人工灯光和洞穴中涨落的潮汐是它们的维生系统。金色、绿色和蓝绿色的海藻在褐红色和黑色的火山岩上特别显眼。当你真正潜入水中之后,就会被洞穴足足15米高的巨大尺度震慑。水质清澈透明,能见度足有60米。小小的白色盲蟹星点般散落在黑色的火山岩上,整个地球上只能在这里的氵冩湖找到。这种小小的蟹子和在深海发现的蟹类非常相似,让我们好奇它们究竟是如何来到这个隐蔽又如此独特的地方的?

跟汤姆一起第一次下潜后。我立刻对岩石上沉积的白色淤泥着迷起来。直到最终好奇地摸上去,才知道这些是海底岩石上遍生的一层胶状物。洞穴底部的表层几乎没有可以扰动的淤泥。

尽管是在海面之下,你仍然能明显感到潮汐带来的不同水流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冲刷着你的身体,因此我需要小心地控制潜水与潮汐涨落间的相对时间。如果计时错误,我们将被困在错误的海流中,这会带来致命的危险。海水从各个方向温柔地环绕着我,当我潜入洞穴中,仿佛飞行在地球母亲的血管中。我的脑中被好奇和兴奋所占据,同时我又需要时刻提醒自己维护我的生命保障系统。集中注意力是最首要的,所有的好奇和兴奋都要留在管理好自己的生命保障系统之后。

我对历经数百乃至数千年才缓慢形成的石灰岩洞穴已经很熟悉,但现在的这个完全不同,它几乎是在瞬间形成的!两者的差异非常明显。被快速流动的熔岩冲刷过后,洞穴的内壁仿佛遭到了刻蚀,并留下了特殊的痕迹。在一些地方,还能看到曾经滚热的熔岩流从洞穴内壁上流下,逐渐冷却后凝固成的波浪。洞里的“钟乳石”也是熔化的岩石形成的。我们游到的每一处,都能看到那次火山大爆发留下的证据。曾经的气泡已经凝固成了形状奇怪的球状突起。这个水下洞穴的整个系统是在数天内形成的。

研究人员使用显微照相机为微小的生物标本拍照存档。

回到岸上,研究人员使用显微照相机为微小的生物标本拍照存档。仿佛是和时间赛跑,因为这些小小的生物离开了自己的生存环境后会很快死亡。微小的洞穴生物给我们研究生物进化和地质变迁提供了很多的线索,探洞过程中捕捉到的很多微生物都是之前未曾记录过的,究竟它们来自何处?它们如此稀少的数量是否是水质变化的结果?这些谜团仍有待我们揭开。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