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独有的飞行项目:“雪山飞渡”之体验

《旅行家》
2011年9月25日7点31分,尼泊尔一架Beechcraft 1900D小型珠峰观光飞机在其首都加德满都附近坠毁,机上19名乘客全部遇难,包括3名机组人员、10名印度人、2名美国人、1名日本人以及3名尼泊尔人。其中1名乘客是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因伤势过重而死亡。
尼泊尔位于喜马拉雅山南麓,素有“山国”之称,境内海拔6000米以上的山峰多达240座。登山探险和雪山观光,是尼泊尔旅游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成为了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尼泊尔有一个全世界独有的飞行项目“Mountain Flight”,有人给它取了个好听的中文名字“雪山飞渡”——坐飞机从加德满都飞越喜玛拉雅山脉,近观珠穆朗玛峰。对于一些旅行者来说,能在世界上最高的喜玛拉雅山之巅飞行是一辈子难忘的旅行经历。然而,随着近年来屡次见诸报端的尼泊尔小飞机事故,小飞机的安全问题越来越成为了一些去尼泊尔体验雪山飞渡项目游客心中的阴霾。
>>尼泊尔小飞机 看起来有点儿悬
在尼泊尔旅行,乘坐小飞机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自从尼泊尔小飞机出事后,网上关于尼泊尔小飞机的评论非常多,大概看下来,不禁捏一把冷汗。在我们的采访中,很多在尼泊尔坐过小飞机的人也表示了不少担忧:
“我们从加德满都去博卡拉就是坐小飞机过去的,感觉跟大巴一样,上午10点在旅行社买票,卖给我们的是11点的票,到机场是10点45分了,居然也能上,不需要安检。”
“在尼泊尔坐小飞机,像坐公共汽车一样,驾驶员仓里捎了一个乘客,临起飞,空警也被赶下去,又搭了一个乘客。”
“在机场等了整整3个半小时,是那种类似国内飞支线的小飞机,一上飞机就发两颗棉球塞住耳朵,因为声音实在太响,尼泊尔真是一个糟糕的地方。”
“我还坐过10人左右的小飞机……在尼泊尔……山里,乌云密布,肉眼测跑道……玩命地飞……”
“想想上次在尼泊尔那次坐小飞机真是用命去搏。都未见过飞机是用条匙羹状的棍子(螺旋桨)在转呀转,就飞起来。其实就是有云层时最危险,云层在山间离地几百米,一过云层就摇得厉害。”
“去程的时候因头天的事故心里还蛮紧张的,落地时大家还集体鼓掌来着。回程就已经习惯了,我手机还没关、安全带还没系就已经升空了。所以说空姐的工作量也很少,给大家一人发两团棉花一块糖就完了,之后只要坐在那里打盹,顺便帮我捡手机。”
“坐的是从加德满都到博卡拉的小飞机,20来人,行李随便塞,半空忽然大倾斜,空姐说是天气不好,可能要半路返回,同行的一个当地人说坐了几次都没遇到像这样的情况。大家吓得半死,说有下次的话选择坐汽车了。”
>>尼泊尔小飞机 到底危险不危险
尼泊尔的国土面积仅14.7万平方公里,大概相当于我国辽宁省的面积,狭小的国土和多山的地形决定了其并不适合大飞机的飞行。事实上,尼泊尔本国航空几乎没有大飞机,而都是18座到33座支线客机(用于大城市与中、小城市或中、小城市之间航线上的旅客机),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小飞机。
根据Aviation Safety Network的统计数据显示,自上世纪90年代至今,尼泊尔共发生了27起飞机事故,其中25起都是小飞机事故。2010年12月,塔拉航空(Tara Airlines)一架DHC-6 Twin Otter(别名“双水獭”)小型客机在加德满都以东的奥克尔通加地区的古里森林坠毁,22人死亡;2010年8月,阿格尼航空(Agni Airlines)一架Dornier 228小型客机在飞往珠峰地区时因遭遇恶劣天气被迫返航,在抵达加德满都郊外时突然坠毁,3名机组人员和11名乘客全部遇难;2008年10月8日,雪人航空(Yeti Airlines)一架DHC-6 Twin Otter小型客机在珠峰南坡卢克拉机场降落时坠毁,并燃起熊熊大火。这架飞机发生了造成机上18人遇难;从2000年至今,尼泊尔共发生了12起飞机事故,全部为小飞机事故,其中9起有人员伤亡。从数据上看,对于这样只有几千万人口的小国,尼泊尔的小飞机的确不让人省心。
>>尼泊尔小飞机为何事故频发
为何尼泊尔的小飞机事故频发?天气原因?机械故障?还是其他因素?分析过去的事故原因发现,大部分的事故是因天气原因造成的。9月25日这起事故中,事发之前飞机已经飞行了45分钟,没有任何机械故障的迹象。而在准备降落的过程中,由于天气大雾,飞行员为躲避低空云层,降至仅1500米高度,这比安全高度至少低了300米,从而最终导致了撞山坠毁的惨剧。
尼泊尔为高山地形,除南部靠近印度的地区海拔较低之外,其他地区海拔都较高,海拔1000米以上的土地占全国总面积的一半,北部毗邻中国的一带超过了4000米。首都加德满都海拔1300米,被海拔1500-2800米的群山包围。这种多山的高原特征造成了低空飞行的不利。对于飞行安全来说,至少在小范围内保持气流的稳定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对小飞机而言,因其本身的惯性和受风面积都比较小,所以对于气流的变化更加敏感。
而多山地形的低空气流往往变化无常,这样就会对低空飞行产生较大的扰动。喜马拉雅山南坡气候变化剧烈,大气环流受高山的影响时而有湍流产生,加之小型螺旋桨飞机又小,飞行颠簸很厉害,加大了控制难度。每年4到9月,尼泊尔为雨季,那时从孟加拉湾带来的潮湿季风容易出现暴雨气候,充足的水汽还会在山峦之间形成云雾,加剧了飞行的危险性。在近20年发生的27次事故中,有20次是在雨季发生的。
其次我们发现,尼泊尔的卢卡拉机场是另一个危险因素。这座机场被很多人看作“世界上最危险的机场”在从上世纪90年代至今发生的27起飞机事故中,有4起发生在卢卡拉机场。主要原因是卢卡拉机场的复杂地形。机场是由首位登顶珠峰的新西兰人希拉里于1964年筹资修建的,老旧程度可想而知。它建在山腰一座相对平缓的斜坡上,不足400米的跑道尽头是峭壁,机场常年侧风,单向起降,由于地形特殊,跑道与山谷走向近于垂直,悬崖落差将近700米。飞机着陆时,靠上坡减速;飞机起飞时,顺着下坡加速,直到冲出悬崖。
而对于很多人担心的尼泊尔小飞机是否过于老旧的问题,我们发现,并非事故的主要因素。尼泊尔国内目前使用最多的是涡轮螺旋桨飞机。这种飞机使用价格较低的煤油,燃料消耗率低。目前运营最多的老款机型是多尼尔228型1座涡桨支线客机(Dornier 228)。这是德国多尼尔公司上世纪70年代研制的产品,只有印度还在授权生产。但这种机型发生事故的频率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高,在所有失事的小飞机中,大多反而是技术成熟、销量巨大的机型。总体来说,山地地形、变化剧烈的天气和简陋的机场是导致尼泊尔小飞机事故的主要原因。
>>“雪山飞渡” 安全系数较高
虽然尼泊尔小飞机的事故率较高,但就最多人关心的珠峰观光小飞机而言,还是比较安全的。通常国外游客在尼泊尔旅行,涉及到小飞机主要有4种情况:第一,加德满都与博卡拉之间的交通。这两个城市间陆路需8小时,小飞机25分钟。单程大概65美元/人,途中也能看到雪山。第二,去珠峰登山需从加德满都乘小飞机到达卢卡拉机场。卢卡拉是珠峰徒步路线的起点,是个不通公路的山地小镇。如果搭乘汽车只能先到Jiri,再走上4天才能到达。为了节省时间和体力,对于登山者来说,小飞机是最佳的选择。第三,珠峰小飞机观光。各个航空公司的定价不同,费用在 120-180美元之间。第四,博卡拉2人轻型动力滑翔机(Ultra-light Aircraft)观看鱼尾峰。一个滑翔机上1个专业驾驶员和1个游客,根据飞行时间长短决定费用。1小时大约260美元。
事实上,在尼泊尔近年发生的12起事故中,除最近这起是珠峰观光小飞机,其它失事飞机都是尼泊尔国内航线的客机。也就是说,在9月25日之前,珠峰观光小飞机的事故率都为0。
另外,尼泊尔当地旅游部门在安全意识上并不是我们想象中那般糟糕。一般情况下,出发前,珠峰观光小飞机驾驶员会根据多年的经验,通过天气情况来判断是否飞行,这一方面是为了确保安全,另一方面,雪山景观的观光对天气要求较高,需晴好的天气以给游客提供优质的观光体验——毕竟1000多元人民币不算小数目。游客即使订了票,也可能因为遇上一连几天的坏天气而最终无法观光。这样就保证了珠峰观光的小飞机绝大部分是在天气好的时候出发,而常规客运机为了维持每日的运输量则无法做到这点。这样,本是导致尼泊尔小飞机事故的主要因素之一——天气,对珠峰观光小飞机的影响便大大降低了。
因而,由于当地旅游管理部门对珠峰观光小飞机比对普通客运机有更高的要求,所以本让人感觉极易出事的“雪山飞渡”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高风险,至少比之尼泊尔本国的客运飞机,安全系数有较大提高。
>>游客应如何做好防范
这次珠峰观光小飞机失事之后,对于去尼泊尔观光的游客多少都会产生心理阴影,但对于大部分前往尼泊尔旅行的游客而言,能够近距离观光世界第一高峰对他们有极大的吸引力,而“雪山飞渡”项目几乎处于珠峰观光的独家垄断地位。中国国航有一条从成都起飞,经拉萨飞往加德满都的航线会经过珠峰,但毕竟是客机只能隔着一定的距离远观,无法像小飞机那样近距离感受,且天气不好的时候无法看到。2005年尼泊尔最大的私人航空公司考斯米克航空公司曾推出大飞机(波音飞机Fokker-100)观光珠峰的项目,但是比之小飞机,
"大飞机重量大,高空空气又稀薄,飞机的速度必须较快才能维持正常飞行,观光的效果大打折扣。后来这个项目也不了了之。虽然,从客观上看,“雪山飞渡”并不像游客想象的那样危险,可如其他高空体验项目一样,风险依然是存在的。登上飞机之后游客对自己的安全几乎处于被动地位,但在登机前还是可以有所作为。
首先,在航空公司的选择上。不同的飞行时段对应着不同的航空公司,游客应尽量选择大的航空公司,挑选好的机型和感觉有把握的飞机。目前尼泊尔有多家航空公司都提供珠峰观光飞行产品,其中尼泊尔皇家航空公司为其中惟一的国有航空公司,其他则皆为私人航空公司。其中佛陀航空、雪人航空、阿格尼航空和古纳航空提供珠峰观光飞行,其中佛陀航空和雪人航空是游客评价较高的航空公司。
其次,旅客若打算乘坐此类有一定风险的项目,在旅行社和航空公司的强制险外,出发前最好自己购买个人旅游意外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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