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大北线(三)神秘古格 一措再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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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行遍世间所有的路,逆着時光行走,只为今生与你邂逅。
转山之后,记忆中,阿里大北线的行程便很惬意了,这措那措,一措更比一措美(措就是西藏的湖啦)。坐在纯净的湖水边发呆,为无人区里偶然看见的野生动物惊呼,中午在无敌美景里野个餐,夜晚在美丽的星空下抒下情,再也没有高反、没有艰辛的跋涉,每天早上睡得不想醒,白天在车上,即便路况再差,我们也能摇来晃去地睡得东倒西歪。我觉得这时我们已经进入了旅行的最佳状态,吃得下睡得香,身体很舒服,眼睛很享受,精神无负担,一切都很美!
转山之后的行程是真正的阿里大北线,穿过藏北的羌塘草原自西向东回到拉萨。羌塘是我国的四大无人区之一,所以我们在旅途中看到了很多悠闲自在的野生动物,但由于没有带大炮筒,便无法用影像记录,不过,所有的美好都已铭刻于心。
8月4日,离开塔钦,去往此行中我最向往的古格遗址。
上午就进入了札达土林国家公园。据地质学家们考证,一百多万年前,札达到普兰之间是个方圆500多公里的大湖,喜马拉雅造山运动使湖盆升高,水位线递减,冲磨出“建筑物”的层高,历经风雨侵蚀,在壁立陡峭的山岩上雕琢出今日的模样。札达土林绵延数百公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高原湛蓝的天、翻转的云、奇幻的光影的映衬下,仿佛神话中的远古时代,壮观、苍凉、神秘。
中午到达札达县城,住的标间窗外就是土林,堪称土林景观房了。只是这对于当地人实在是熟视无睹,他们当然不会再惊叹,土林带给他们更多的是尘土和风沙吧。
下午来到了我心心念念的古格遗址。之所以会走这一趟阿里大北线,最早心动的原因就是看到古格遗址、象雄王国和雍仲苯教的故事,让我十分感兴趣,之后计划了很久,才有了这次旅行。也算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吧。
象雄是西藏早期历史上的古国,疆域中心位于今阿里地区。吐蕃崛起后,象雄逐渐衰落。公元9世纪,吐蕃王室一支逃亡象雄,在当地建立了古格王朝。古格王朝便是今天古格遗址的由来。古格王朝公元10世纪前半期开始建立,前后世袭了16个国王,王宫城堡从10到16世纪不断扩建,并达到全盛,于17世纪吐蕃王朝瓦解后结束。
建在土林里的王国,繁盛了几个世纪,一夜之间十万人消失,只剩下一片荒凉的废墟。而十万人的去向和消失的原因,至今不明。
古格王国的建筑结构,下层住的是老百姓,越往上住的人地位越高,国王住在最上面。同时古格王国里有大量的寺庙,这是当时大兴佛教的结果。其中一些在文革中被毁,现存的这些,寺庙大堂内的壁画十分精美,足见当时王国的兴盛和工匠技艺的精湛。
坐在古格废墟的洞口,想像千百年前人们在此的生活,望着远处苍凉的土林,不由自主地念天地之悠悠,发怀古之慨叹。
古格遗址不远处有一个藏尸洞,里面有三个洞室,堆满了尸体,据说都是没有头颅的。
这个藏尸洞里尸体的来源同古格王国消失的原因,一起成了千古之谜,至今无人能解。我们走下古格城堡时,天色已晚,月亮挂在天边。
我壮着胆走去藏尸洞的洞口张望了一下,只闻到一股恶臭,洞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我虽然对这些神秘的故事好奇死了,但是要钻进几百年前的藏尸洞里看个究竟,实在也没这个胆,只得作罢。
回到札达县城,天已漆黑了。这晚的星空很美,有小伙伴在宾馆顶楼的露台上曝光了半个小时,拍了星轨,被冻得要死。
8月5日,今日到达此行最西的点——阿里地区行政中心所在地狮泉河镇,此后都是走北线往东开向拉萨了。狮泉河镇是个城市啦,吃得好住得好,设施相对齐全,我还在这里买到了芒果,当然非常贵。中午吃了新疆饭店里无比美味的羊肉拌饭——这里离新疆很近了,下午东游西逛,晚上好好睡觉,这一天重点是休整。
8月6日。上午沿途看见了一丛丛的红柳,这离太阳最近的树,面对着高原的酷寒和缺氧微笑。虽然称不上美丽,但是在这极少见到植物的高原戈壁滩,看到红柳确实还是十分惊叹于它的生命力的。
今日并没有到达专门的景点,但沿途的蓝天白云,无边的戈壁皆是美景。中途休息时,我们还在小溪流里抓鱼,玩得越来越随意了。晚上宿仲巴县仁多乡。从南线往西时,我们曾在仲巴县帕羊镇吃过中饭,现在从北线往东,还是经过仲巴县,没错,西藏的一个县就是可以很大很大,因为这是西藏。我此番第二次入藏前,有朋友问我,你不是去过西藏了么。可是西藏那么大呢,我两次入藏之后还是有很多地方没去又十分向往的,比如可可西里、比如墨脱。就好像外国人花半个月跟了个团来到中国,然后他说我玩遍中国,那岂不是十分可笑?走的地方越多,越觉得世界很大,自己只是井底之蛙,而旅行带给我们对当地文化的体验也只是浅尝辄止的,我们只是到过,却不可能在每个地方生活过,所以我从不敢妄言。
仁多乡是个只有一条马路的乡村。
村里有好多好多的野狗,也许有几百条。藏族人轻易不杀生,与世间万物和谐相处。不过晚上我一个人闲逛时,差点被这些野狗吓死,它们不怕人,做势要扑上来,还好晚上骑自行车的小朋友帮我把狗吓跑了。
8月7日,早上出发时天空阴沉。上午来到了仁青休布措。因为天色不够蓝,所以水色不够美。但高原湖泊总是足够宽广,足够空旷,独坐在湖边发呆,天空中不时有水鸟鸣叫着飞过,天地湖水之间似乎只有我一人,宁静而辽远。
中饭是在扎布耶盐湖边的一个小村落里吃的。老板居然是台州人,娶了个美丽的藏族姑娘,然后每年夏天住在盐湖边,开发盐湖中的锂。老板的手艺还不错,我也算是他乡遇老乡了。
扎布耶盐湖是中国第一大盐湖,海拔4400米,这里是世界上富含锂资源的三大盐湖之一。
下午一直沿着盐湖走,蓝天也开始露出笑脸,湖光天色相互映衬,煞是美丽。
之后的路很不好走,其实根本没路,就是凭着经验开在荒原上,小心翼翼不要陷在泥沼里。路遇两辆车陷了,第二辆十分严重。
我们的司机先生决定停车相助,费了老大劲,最后也没施救成功。这里盛赞下我们的司机先生,经验十分丰富,不会为了贪图省力就把车开到看似平坦的地方,结果导致陷车。同時这一路上将我们的行程食宿也安排得妥妥的。
这晚宿措勤。
8月8日,不知为何,这两天上午总是天色阴沉。到达扎日南木措时,感觉一片凄凉。
扎日南木措是西藏第三大湖,是咸水湖。我们这一车都是爱发呆的小伙伴,到达湖边,爬到乱石堆成的高处,然后就望着湖水发呆。我至今记得这天望湖时耳边呼呼的风声,湖水是青色的,甚是忧伤。
下午则一直沿着当惹雍错在走。当惹雍错是西藏雍仲苯教崇拜的最大的圣湖,并且和玛旁雍错、羊卓雍错并称为西藏的三大圣湖。公元5世纪以前,青藏高原文明高度发达的象雄王国的中心就位于当惹雍错的附近。
当惹雍错的湖水确实很美,并且十分难得的,这天晚上住在湖边的文布南村,从窗口就能看到圣湖。这之前,虽然看过了高原的这“措”那“措”,但从没有在湖边住过,就是前一年到纳木措,住的地方也都是离湖很远的,根本望不见湖。所以这次终于住到名副其实的高原“湖景房”了。
吃过晚饭,想到湖边转转,就从住处一直往湖边走。明明觉得湖就在面前啊,可是笔直地走向湖边,居然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真正到达湖边,好奇怪。也许是西藏的湖实在太大了,看着就在眼前了,其实离得还很远,据说这叫“望山跑死马”?!湖边都是碎石子,白天远看湖水是湛蓝的,傍晚近看湖水近似透明,十分清澈。于是,席地而坐,发呆遐想,感受这份天地间唯我独尊的宁静,直至天色渐黑,小伙伴喊我回家睡觉。
8月9日。昨夜大雨,上午出发后发现路上到处是水潭。行至某处,道路被冲毁了。其实我们的越野车是可以载着我们一起开过这条小河流的,但是骚包的司机先生一定要我下来,把他开车过河的惊险画面拍下来,所以,他们就都坐车过了河,然后,我还留在原地。
沿着小河走来走去,找了半天,水流都挺大的,我过不去了!
这时候,十分热情的穿着高筒套鞋的藏族大叔,以背货的姿势——抓着我的两个手臂、让我跪在他背上,把我背过了这条小河。当时小伙伴们就顾着傻笑了,忘了拍照了,所以无法记录下这汉藏人民互帮互助、友好和谐的一幕。
一路行来,我对藏族同胞的总体印象是朴实而热情的,只在拉萨某些闹市区看到有冒充磕长头的乞讨行骗的藏人,而其他各处,比如转山途中遇见的都是和善真诚的,尤其阿里地区确实是民风淳朴,趁旅游大巴车开进来之前,好好去感受下吧。
之后路过了当琼措。
这个湖相对于别的高原湖泊,规模小很多,所以我们只是短暂停留。之后印象中爬了很多坡,下午时,来到了尼玛,这是我们今晚的住宿地,小城镇,住宿条件还可以。
傍晚时分,开车出来溜达,在旷野里看到了至今都印象深刻的日落月出。
落日的余晖映射着远处的山峰,金色的山峰之上是以蓝天为背景的一轮明月,浑圆清晰。
与这样的美景不期而遇,实在是旅途中美丽的惊喜。
8月10日,今日是旷野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就要回到喧闹的城市。上午路过一个不知名的大湖,远看很美,车一停,我和一个小伙伴就屁颠屁颠地往湖边跑,于是又上演了“望山跑死马”的悲剧,我们跑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居然还没到湖边!实在太远了,只好又花了一个小时折回,车上的两位等了两个多小时,都在呼呼大睡了,然后一路嘲笑我们两个傻瓜。
所以下午到了色林措,司机先生一直把车开到湖边边上才停下来放我们下车,生怕我们又迫不及待地一路傻跑。色林措现在已经成为中国第二大咸水湖,西藏第一大湖,超过了纳木措。
这沿途所到的湖,湖边都只有我们。此刻,望着一汪碧水的色林措,扔扔石子儿,聊聊天,享受这最后一个宁静的美景。
当晚住在班戈县。去往班戈的途中看到了双湖冰川的路牌,此行因为天气和路况的原因,舍弃了近距离接触冰川的机会——旅行中难免会有遗憾。
8月11日,回到拉萨。从全国各地来到拉萨,觉得这里是被信仰笼罩的日光之城,但是从空旷的阿里回到拉萨,感受到的只是城市的喧嚣。途经纳木措,看见一辆接一辆的旅游大巴开进景区,回想之前独享的一个又一个美丽的高原湖泊,我们便连进去看一眼纳木措的兴趣都没有了。
回到拉萨,阿里大北线的行程全部结束了。小伙伴们彼此告了别,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从此,天各一方。告别的时候我们都很用力,因为知道今后很难见面了。后会无期。
时至今日,我依旧想念那段旅程,想念那些风景,想念一起看风景的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