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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尔奈斯火山 站在天堂与炼狱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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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法属留尼汪岛旅游的人,大凡会冲着岛上的活火山去,或近距离观看,或徒步攀爬,因为富尔奈斯,是世界上最容易接近的活火山之一。

富尔奈斯火山,位于留尼汪岛的东南部,作为大自然在留尼汪的杰作,它成为岛上最具有天然景观,最具有火山玄武岩地质特征的地区。富尔奈斯活火山平静时,像个天堂,一切都是美好如画;一旦它活跃喷发时,滚烫的红色岩浆沿山坡直奔而下,所到之处瞬间变成荒芜,又像是人间炼狱。

留尼汪其实是由两座火山喷发而形成的海岛,一座是内日峰,它大约于三百万年以前,印度洋中的一次板块碰撞,使得沉睡于海底世界的火山大规模喷发。大量的火山岩浆从海底堆积,形成海中的孤岛。在随后的几十万中,火山继续喷发,岩浆继续堆积,直到现今人们能见到的面积约2500平方公里的留尼汪岛,和它海拔3071米的最高峰——内日峰。但内日峰却似乎消耗尽了全部力量,变成一座“死火山”。

另一座火山,便是现今还在陆续喷发的富尔奈斯火山,它海拔有2631米。从前的航海家们形容留尼汪岛,是个“发着红光”的岛屿,便是指的富尔奈斯火山的喷发。这座火山的活动史约有五十多万年,而且还远远没有停止喷发的现象。据说2007年的一次火山大喷发,持续了近一个月,红彤彤的岩浆,照亮了南部的天空,场面极其壮观。

去富尔奈斯火山,没有公共交通,全部靠自驾或骑自行车进入。所幸留尼汪岛的租车很方便,出了机场,随处能见到租车的商店。而且留尼汪的汽车跟中国大陆的一样,驾驶员位置在左,车辆行驶的习惯也一样,靠右行驶。

在进入富尔奈斯火山前,先要通过一段酷似非洲戈壁的大峡谷,当地人称“萨布尔平原”。平原应该是从前火山喷发时,由火山灰堆积而成的山间谷地,岩石和裸露的沙丘都呈黄褐色,一条简易的土路从平原穿过,这是去火山的唯一一条通道,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火山之路”。“萨布尔平原”像是月球的表面,荒芜遍野,火山地貌,也就从这里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在崎岖的土路上行驶二十多分钟,便能上到贝勒孔布停车场。这里的海拔约有2354米。在停车场的一角,面对富尔奈斯火山,建有一个大型的观景平台,它与富尔奈斯火山面面相对,两者间距离,就隔着一段破火山口。

这是一片长度为8公里的火山岩浆倾泻地,富尔奈斯主峰,便耸立于这片如庞然石阵般的山地上。从贝勒孔布停车场能下到这处火山岩地,但游客需要从侧面的山坡绕过去,并翻越山坡间修葺的527级台阶。台阶的入口处有一扇门,火山喷发时,这扇门会被关闭,游客也就无法下到火山口的底部。台阶还算结实,边上还有木制的护栏。从观景台下到地,并不需要门票。整个富尔奈斯火山区属于国家公园,免费对外开放,停车场也不收费。

富尔奈斯火山的喷发,通常有规律可循。它位于观景台一侧,朝西,喷发时只会有一小部分岩浆沿着山坡流淌下来,我到达富尔奈斯火山时,就见到这一面的斜坡上挂着几条黑色的岩浆流,冷却以后变成类似铁锈一般,与原先黄色的山坡形成鲜明对比。当地人告诉我,这是新近喷发的岩浆,若干年后,黑色的也会风化成黄色砂石。

而火山的另一面,面向东方的印度洋,火山口下的山坡是一片刀削般的绝壁。一旦有火山喷发时,岩浆会全部涌向峭壁,然后奔流到山下,直到流进印度洋中。据说,2007年那次大喷发时,炙热的岩浆不仅焚毁了山坡下的庄稼,还冲毁了公路。当岩浆流入印度洋时,激发起的水蒸气遮天蔽日。也是为了安全起见,留尼汪当地还规定,火山口周边10公里范围严禁住人。

从527级台阶下到火山的脚下,第一眼见到是一个小型的锥型火山渣堆,名字叫“Leo”。它也曾经是一处小型的火山喷发口,只是现在不再活跃,成了个“哑口”。风吹日晒,原本坚硬无比的火山岩石,风化成一座沙丘。游客可以登临上渣堆的口上拍照留念,或许,几十万年之前,这出渣堆,也如同现在的富尔奈斯活火山一样,时不时会冒出赤色的岩浆。

当第一脚踏上富尔奈斯火山的底部,就感觉一脚踏上了火星的表面。这块是由一大片火山岩浆冷却后形成的石阵高原时,大大小小的石块表面,似乎用刀刃精雕细琢过一般,当初岩浆流动经过的地方,一道一道的岩浆花纹清晰可见。这些花纹,有的现规则地整齐排列,有的却东一出西一道在表面涌动。老的花纹才凝固起来,新的岩浆再次涌上来,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地排列在破火山口,把临近的富尔奈斯火山存托的无比雄伟,仿佛一切的一切,均来自那主火山口的神奇魅力。

让人惊诧之处,就是如此火山激烈喷发过的地方,如此大片的火山岩浆冷却结成的石阵,竟然生长着大量的灌木丛。这些灌木从石阵的缝隙间顽强地生根发芽,长成半米高的绿色植被,稀松着覆盖住八公里长的破火山口。如此恶劣的条件,如此冷酷的场所,生命之树却能扎根,让人不得不由衷的赞叹。

在破火山口的岩石上,国家公园的管理方,用白漆在石块上标注了前往富尔奈斯火山口的行进路线。这是一道徒步行走的登山路线,从石阵爬到活火山口,垂直距离才五百米左右,但路途却有14公里之长,徒步攀登的时间单程就需2.5个小时。火山的周边没有商店,也没有饮用水,加上火山口上时晴时雨,气温也是冷暖交替,所以攀爬富尔奈斯活火山,还是需要一定的体力和必要的装备。像水、干粮、保暖衣服、速干衣、登山杖等,都是攀爬所必须的。如果没准备,建议还是不要冒险攀爬。

富尔奈斯火山2007年的大喷发,造成火山口原本900米宽的口子崩塌了约300米,在它朝印度洋方向的东南部形成一条新的熔岩带,直接延伸至海边。现今人们攀爬火山,除了在山顶观看约350米深的火山口外,已经无法环绕火山口一周徒步了。新的熔岩带极其陡峭,严禁游客攀爬的。 

或许你会问,如果攀爬到一半,火山突然喷发怎么办?其实大可放心,留尼汪当局对火山的检测做得还是到家的。在火山口的四周,安装了四只全天候的摄像头,工作人员每天24小时在检测火山活动的情况,一遇到有风险,从观景平台下到火山口的通道就会关闭,游人根本无法下去。即便是火山喷发过后,也要在检测到火山口冒出的浓烟在无损游客的身心健康下,整个国家公园才会对外开放。

我是于八月的最后一天来到富尔奈斯火山的,整个火山地区十分平静,许多旅行者饶有兴趣地攀爬了活火山。然而就在我回国后没几天,留尼汪时间9月11日的上午,富尔奈斯火山再度小规模喷发,有游客在观景平台上用手机拍摄到了火山喷发的场景。圈里有朋友说,某人去富尔奈斯火山前后共42次,竟然没有一次见到过火山喷发的场景,不得不说是个大遗憾。

能够攀登世界上十大活火山之一的富尔奈斯,零距离接触活火山,绝对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经历。这不是勇敢与冒险,而是生活的体验,是一种与大自然分享心情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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