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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舟飘衣寻坝美 过洞邂逅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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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南省广南县那些清秀的山色中,沿着清亮的河水,撑一只小船,穿过卡斯特地貌的溶洞,眼界豁然开朗,一个美丽的坝子便静静的躺在你的眼前。东晋陶渊明曾这样写道: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而坝美,是个撑着船才能得见豁然开朗的地方。远远的便看见了在葱绿清秀的山崖绿树间,掩映着一道狭长的裂缝,船家说这便是我们要进入坝美的溶洞。谈话间,小船已经缓缓地撑向了洞口。“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走进坝美,如果你对陶翁的诗词够熟悉,或许每个场景都会叫你想起陶渊明的一句诗词;每一个画面都会在陶翁的字里行间找到身影。

摇舟入洞寻坝美

做着小船进入洞中,顿时一篇漆黑,甚至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突然想起天下霸唱笔下的《鬼吹灯》,在《云南虫谷》那一编中,胡八一他们一行人到了云南深山中寻找献王墓,也是撑着船进了这么一个暗无天日的溶洞,遇见了一系列的诡异之事。我是个悬疑小说迷,置身于如此黑暗的洞中,曾经在小说中看到过的情景便一幕幕呈现在我的脑海中,让我觉得既刺激,又害怕,疑心在黑暗中有诡异之物静静的窥伺着我们。不过那毕竟是小说,不久,我们便看到了远处的一片亮光。

行了十多分钟,我们以及该能清楚的看到不远处的出口了,此时我的心情有点矛盾,既期待别人口耳相传的坝美美景,又害怕所见的不及所闻的。少时读陶渊明,总觉得他笔下的世外桃源是虚构的,怎么会有那么一个遗世独立、不然凡尘的地方,而且是在一片美丽的桃源尽头、诡异的溶洞之外。乘船的老乡用有点生疏的汉话和我们夸耀着家乡的美景,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是却能从他的话语间感受到他的骄傲和自豪。

坝美水车

小船终于撑出了静谧诡异的溶洞,突然的光亮让我睁不开双眼,我在老乡喋喋不休的话语里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不同于城市烦嚣的闲适舒远。此时,我已经忘记了洞中竹杠撑过河水的声音,入眼的、入耳的,皆是新奇和令我艳羡的美景。老乡的喋喋不休不再那么令我噗之以鼻了,那个旅友们传闻中的“世外桃源”坝美不再是一个单调的名词,它变得具体而生动,大自然在这里尽显着她的美丽与灵秀。

出了溶洞,我真的看到了“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我突然有点局促和不安,甚至连脚都不知要如何安放。我的风尘仆仆和极具现代气息的着装与这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我的到来,似乎打扰了这里的宁静。只是它那种让人身心俱静的氛围吸引着我,震惊之余,稍作迟疑我变迫不及待地往前走去,想要更靠近并融入那份宁静。

夫妻树

沿着小径往前走,入眼皆是夏意,远处的山峰、近处的农田,还有河里潺潺的流水,似是用水彩染成的绿色,很是养眼。现在有点明白了古时候的人为何那么钟情于山水,并且把山水画演绎成中国话一绝。古时的中国大地,这样的美景想必是随处可见的,古人的震撼也是随时而发的。面对着这大好的河山和美丽的风光,任谁都会深深的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更何况是有着一定自然崇拜的中国古人呢?久居大城市或者小城镇的人,很难不被眼前的田园风光所折服。

(文:@鱼小嘿/图:@彼岸无花君子为她醉)

行走间,看到浓绿的田间有个小木屋,不知道具体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是总觉得绿野配木屋,永远是田园牧歌永不褪色的经典搭配。哪位情感细腻、感情丰富的诗人海子这样写过“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歌手孙燕姿用歌声表达过自己的钟情的生活“我有一所大房子,有很大的玻璃窗户”,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心生向往的房子,或许最终梦想成真,或许永远存在于那些最美的梦想中。那么眼前这样的房子,这样的搭配,会有几人为它驻足呢?

放牛归来的坝美人

路过一座长桥,平平的铺在小河之上。这是到坝美村所经之路。桥上有几个孩子,光着脚丫、挽着裤腿,撑个鱼竿,对着河面翘首以盼。我想这种自由而不收门票就可以钓鱼的权利,恐怕是生活在农村的孩子所特有的吧?城市的孩子很少与这样的机会,即使想钓鱼,也是到农家乐,显然是没有这样的随行和悠然的。想起小的时候在老家,那时的河里还有野生鱼,连秧田里也会有小鱼小虾,摸鱼捉虾成为童年的一大趣事,如今直觉恍如隔世。

一路走来,美景无数,我就如同那刘姥姥进入了大观园,所不同的是:她是乡下人进了“白玉为床金为马”的贾府大观园,而卧恰恰相反,是久居城市的凡夫俗子不小心闯入了脱凡去俗的桃花源;所共同的是:我们都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慢慢地走,细细地看,眼里皆是好奇,心理尽是震惊。平趟的坝子,绿染的大地,水流是坝美永恒的美丽和美丽永恒的源泉。清亮的河水边上,有头老牛在静静的喝水,时不时抬起头,满足的“哞哞”叫唤两声,又继续“扑哧扑哧”地喝水,惹得我不禁多看几眼。

坝美的田间小屋

这条还算平整宽敞的路,是通往坝美村子的。一边是围着树条栅栏的包谷地,据目测,郁郁葱葱的包谷秆大多已经长过了我的头,抱着绿衣服、冒出些许红白头须的包谷结实地杵在玉米杆上,预示着坝美壮家人今年很好的收成;另一边是经过休憩的水渠,水从这里流过、流向田间,滋润着满田的稻谷。水渠的另一边是条狭窄的沟坝,一个人走在上面,不会掉入水渠,也不会显得宽绰。我一时间童心大起,放弃了平趟的大路,平伸着两支手臂走在沟坝上。同行的人都笑我像个小孩,不久却又跟着我走沟坝。

到坝美旅行,不管你是从哪个洞进入,到了坝美村,你都会看到一棵树根盘错、枝叶交缠的夫妻树。你可以说它是一棵,因为它们紧密相拥,你也可以说它们说两颗,因为这确实是两树盘错交缠而成。关于夫妻树的由来,在坝美有个“生也连来死也连”、“哥是藕来妹是莲”的美丽传说,故事的内容太过冗长,老乡的话我又时懂时不懂,所以不甚明了,总之,这个关于夫妻树的美丽传说,不但叙述着驮娘江的远古故事,更是对淳朴民风的解读。

坝美村中的老榕树

似乎每一个故事中的村庄都会有一颗老榕树,或者在村东头,或者在村西口。总之,这里会是村中信息交流的主要地方。坝美村最老最大的榕树,听村中的老人说,这棵老榕树知道的秘密和它的树枝树叶一样多,因为老榕树下是村中几代人聚众闲聊的地方。穿过散漫的拖鞋,找个合适的位置,以最舒适的姿势懒懒地倚坐在老榕树下,侃侃大山、聊聊传说、拉拉家常。或者听刚出过寨子的乡亲讲讲外面的见闻和新鲜事。坝美人恰到好处的诠释了“闲适”这种生活方式。

(文:@鱼小嘿/图:@彼岸无花君子为她醉)

牛是壮家人最珍视的家畜,牛养得越多,越能体现出那家人的殷实和富裕。一路走着,看着着装朴实的壮家人,牵着一头或者赶着一群牛,背着手休闲的踱步在坝美;听着那些陌生的状语,虽然不懂,却也能从他们的笑容中看到掩藏不住的幸福和快乐;远远近近不时飘来入耳的歌声,依然不懂,却能明了歌声里的甜蜜,欢快的歌声里,是坝美人的乐观和知足。欢乐像发酵膨胀的面包,包裹着整个坝美。

坝美的秀山

这是一个远离尘硝挣脱凡扰的所在,它似乎脱离了现代文明而遗世独立,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又有条不紊的过着自己细水流长的日子;这是一个从容不迫的世界,当外人经意货不经意间闯入,他们也会憧憬外地人口中那个天花乱坠的外面世界。偶尔外出,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和着装时髦的同龄人,他们也会因好奇而驻足,然而,当夕阳西沉之时,他们又会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桃花源。或许在他们心中,灯红酒绿的生活也比不上村中老榕树下的蚊虫叮咬,田间的木栅绿藤,是他们眼中最美的风景。

有些人旅行,是因为厌倦了一个地方,想要逃离,想要走异地、奔异乡,去认识不同的人;有些人旅行,是因为他们心中住着另外一个故乡,它或许比不上家乡的繁华富有,或许也没有家乡的历史悠久,然而,那里却总有一个地方能触动你的内心,让你感觉到不同于家乡的归属感。或许,那里是人类共同的故乡,原始朴实、亘古恒久。而坝美就是这些地方中的那么一个,虽然你只是个过客,虽然匆匆一面就是永生诀别,然而午夜梦回,你或许还是会久久回味,甚至一个鸡鸣木栏的画面也会在你脑海千回百转。

坝美的小河淌水

离开村子,一路前行。我们要去往河边。河水是坝美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儿童在这里嬉戏游玩;女人们会到这里洗衣服;而捕鱼、游泳,永远是关于河边的经典话题。去往河边也要经过一片田野,浓密的树、欣欣向荣的庄稼和近在咫尺的青山,一点也不会让你觉得枯燥,相机的快门按个不停,不管你镜头对准哪里,都会给你一张杰作。因为一路拍照,走走停停,本来一个小时不到的路,我们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是的,坝美是值得慢慢欣赏的。

对于学中文的我来说,陶渊明的作品实在是不陌生,除了《桃花源记》,还有许多描述他“归园田居”之后生活的诗。他的诗词没有华词丽句、没有荡气回肠,然而却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轻悠,谱写了一曲田园牧歌,余音回响千年不停歇。走进坝美,如果你对陶翁的诗词够熟悉,或许每个场景都会叫你想起陶渊明的一句诗词;每一个画面都会在陶翁的字里行间找到身影。如这慢慢的相对而转着的水车,穿过历史,吱呀吱呀的鸣奏着田园牧歌的生活。

出口的洞

河边经常会看到捕鱼的老乡,拿个渔网,一边捕鱼,一边也许会童心未泯的玩下水。而最大的聚众捕鱼每年只有一次,就是花米节那天,农历三月的第一个鼠日。据说到了那天,村中的男人们,不论老少都会聚集在此,光着身子,甚至只穿个大裤衩便跑到河中摸鱼。此时,坝美的男人们从朴实的庄稼汉变成了野味十足的汉子,洒脱不羁地穿行于清凉的水中。捕鱼不是全部,更大的意义是那种抛开束缚、回归自然的不羁。

(文:@鱼小嘿/图:@彼岸无花君子为她醉)

如到过的旅友所说的那样,河边真的会经常有人在洗衣服,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女子,或只身一人,或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喜笑颜开,拉拉家常、说说私房话,有时候也会唱着她们从小耳熟能详的民族歌。突然发现坝美人真的很爱唱歌,尤其是干劳动的时候,据说歌声能够缓解疲劳,看来的确是这样的。这样的画面又让我想起陶渊明笔下的“俎豆独古法,衣裳无新制。童孺纵行歌,班白欢游诣。”少时学,参不透真谛,如今诗景结合,陶翁之意一目了然。

河边洗衣

远远的便听到了孩子的嬉戏声,走近了看明了了,一个壮家女人挽着裤腿,拉个老牛车在河里劳作,貌似是在捞沙子之类的,旁边围着一群五六岁的孩子。瞧吧,河水永远是孩子们的天地,对于他们来说什么都是新奇的、有意思的,对着个老牛车也能玩得不亦乐乎。摸摸车轮、逗逗老黄牛,有的甚至学着大人的样子,拿个簸箕在河水里捞来捞去,不知道捞的是小鱼虾还是河水。女人也不说他们,任由他们玩闹着,时不时会因为孩子们的童言无忌直起身子,插着腰笑一阵。小河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

走水路离开坝美同样的也要经过一个溶洞,这个溶洞和之前进入坝美的那个溶洞一前一后处于坝美两边,所以旅客们一般都会选择从其中一个溶洞进,另一个溶洞出。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此时再进入漆黑的洞中不再会那么浮想联翩了,同行的人都不说话,静静的听着潺潺的流水声,任由清风拂过脸颊。我想,离开的时候,每个人都会不舍的吧,甚至会想要是自己的家就在坝美该有多好啊,天天沐浴在美景和欢声笑语中。

洞口

如果你以为这等世外桃源似的美景就此便离你远去,那你就错了。上天似乎格外的眷恋这里,不但有循洞而入的世外桃源坝美村,山谷外的世界,也是美景连连,让人流连忘返的。这不,出了溶洞,一眼便看见了又一幅田园牧歌式得画面。依旧是浓密的树木包裹着简易的小木屋,不要觉得这样的搭配太千篇一律,因为每一次的搭配都会让你有耳目一新的感觉。竹篱笆懒散的围着,让人思绪不禁飘到了遥远的古代男耕女织的农家。

沿着田间小径走了一段,忍不住回望来时的路,出口的山,如同一个染了绿色的瘦长窝窝头,静静的耸立在坝美的山林之间,不知存在了多久,百年?千年?亦或更久远!出口的洞看上去和入口的没有太大的差别洞口依然掩映在绿树之中,如果隔得太远,是不会想到这里别有洞天的。我又拿着相机对着溶洞所在方向,想要把这美景和这段美好的记忆永远定格在我小小的相机里。等经年之后的某个下午,坐个摇椅,找出来一张一张的翻看这些我曾经走过的风景。

河边嬉戏

刚刚习惯了只有潺潺流水和鸟叫虫鸣的宁静,突的,有听到了一阵欢笑嬉戏声。不远处的河边,微风轻拂的翠竹下,有一群人。这次有的不仅是洗衣人,还有光着身子在河里游泳的孩子。洗衣服的看着还是年纪比较小的姑娘,她们只管背着身子洗着自己的衣服,光溜溜的的身影里有男童也有女童,他们没有外界人的那种羞涩,而是尽情的玩耍于河里,互相比拼炫耀着自己的泳技。这里的孩子看上去才像孩子,没有少年老成、没有忧心忡忡,更没有故作的早熟,他们有的,更多的是纯真和一颗难能可贵的童心。

远远的又看见了一座小桥,踏过小桥我们即将开始新的旅程。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大自然奇妙的手笔,赋予了它千姿百态的山光水色,人类的智慧和创造,积淀下独特而缤纷的文化和风情。这里的山,是俊秀连绵的。这里的水,是源源流淌的,仿佛古老民族生生不息的生命活力…铜鼓敲起来,让我们聆听来自秘境的足音,感受民族艺术的独特魅力。而“坝美”,在人们心中,依旧是一个可以和“世外桃源”划上等号的名词。

(文:@鱼小嘿/图:@彼岸无花君子为她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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